斯洛文尼亚见闻(连载)(第2期,总第274期)
2010-05-16  
  
 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,心中有些忐忑,我的学生大概不会认可前面这个形容词。我曾经问过我的那些女学生为什么抽烟,她们说是因为压力太大。可是我觉得,跟中国学生比起来,他们简直太幸福了。

  上学免费是一种幸福吧。从小学、中学到大学都是免费的,政府在教育上也有很多优惠政策。比如,给有学生的家庭一定的补贴;公交车月票一般人7500托拉尔(1元人民币约合23托拉尔),学生只要4000托拉尔;在饭店吃饭,学生有就餐卡,也是正常价格的一半,那另一半的费用由政府和饭店老板共同承担。有些城市为了鼓励它的学生到首都上大学,甚至火车票也有优惠。

  不过,福利太好了也有反作用。有些学生并不急着毕业,他们可能先去工作或旅游,然后又回来学习。所以虽然是四年制,但是有些学生学了好几年,或者生完孩子再回来学习,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。汉学专业对出勤率也没有什么规定。学生注了册以后,可以来听课,也可以不听课,只要考试通过就可以。当然不听课要想通过考试也很难,一位从来没听过我课的学生来考古汉语,一直考了四次,从20多分一共考到60多分,终于在我离任之前通过了。

  斯洛文尼亚学生似乎没有中国学生那么用功,但是他们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。赴任之前,我曾担心古代汉语讲不好,毕竟在国内没有给留学生讲过。结果教授这门课,我得到的乐趣最多。三、四年级的学生用汉语授课的科目很少,为了练习口语,也为了培养学生的古汉语语感,我要求他们背课文。令我没想到的是,他们很认真地模仿我的语音语调,甚至模仿我的神态,“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”,眼睛同时那么轻蔑地一瞥,与古代哲人声气相求。我陶醉了,我的学生们也陶醉了。“老师,‘为之,则难者亦易矣’。”这是在三年级的古汉语课间。我跟学生聊天说,我想学斯洛文尼亚语,可是又觉得语法太难,学生们就异口同声地用刚刚学过的《为学》“教训”我。我能说什么呢?在这些可爱又聪明的学生面前,我只有乖乖接受罢了。

 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,我的眼前晃动着那些学生的面孔:认真的马阳沙,憨厚的米哈,“中国通”西瓜。他们就是连接中斯两国之间的桥梁。马阳沙把台湾小说译成斯洛文尼亚语,米哈在北京读书的同时,也在做翻译。西瓜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导游,带着旅游团来过中国无数次…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,做有意义的事,这也是一种幸福吧。

  2006年9月20日是我回国的日子。把9月18号最后一科的考试成绩送到系里,然后整理行装,急急忙忙赶往机场。来不及多想舍与不舍,就像两年前的去,也是那么匆匆。只是,当飞机越上云层的那一刻,翻着朋友送的《Greetings from Slovenia》,看着舷窗外再也看不见的地面,我开始想念斯洛文尼亚。我知道,我离斯洛文尼亚越来越远了。(完)(文化传播系毕艳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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